奥斯卡提名作品《以火书写》走进印度唯一的全女性报纸
信息来源:互联网 发布时间:2023-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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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林图·托马斯和苏什米特·戈什联合导演的《以火书写》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旅程。他们在印度北部的北方邦历时四年拍摄出这部纪录片,在犹他州的圣丹斯电影节上斩获奖项,再到成为2022年奥斯卡金像奖上的一匹黑马并获得提名。
《以火书写》是这对夫妇的长篇纪录片作,记录了印度唯一的女性报纸《新闻浪潮》(Khabar Lahariya)的达利特记者,她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女性力量的角度报道国家的、社会和地方新闻。这部纪录片对印度种姓制度的审视引人入胜(有时也令人不安),同时也对极右翼宗教运动的崛起强烈关注。但最令人着迷并且备受激励的是《以火书写》当中的女性人物。
林图·托马斯和苏什米特·戈什是2021年国际纪录片协会IDA纪录片奖中火线勇气奖的获得者和圣丹斯研究员,他们居住在距离北方邦半天火车车程的新德里。林图曾在接受Movable Fest采访时称:“这部纪录片的制作就像‘坐过山车’。在项目的推进中,我们觉得,‘天啊,我们每天都正在拍摄这么多案例,有这么多素材会直接融入到故事当中。’同时,因为这部纪录片的剪辑也是由我们自己完成,所以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将这些故事素材进行整合。”
在本文中,影片制作人讲述了《以火书写》的拍摄过程,包括他们如何迎合这些女性的生活和工作,以及她们如何冒险讲述自己的故事。
最初是什么让你们想要讲述这个故事并制作《以火书写》?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新闻浪潮》这份报纸的?
A:2016年,我们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美丽的照片故事,一个女记者在一个媒体缺失的村庄里分发报纸。这张照片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我们跟着它找到了《新闻浪潮》,这是印度唯一一家完全由女性经营的报纸。这些女性工作在北方邦的农村中心地带,以经营报纸媒体的方式悄无声息地掀起了一场长达14年之久的——重新定义了新闻的归属与价值。
我们被《新闻浪潮》邀请参加一个会议,讨论纸质媒体向数字媒体的转型。那个房间里充斥着兴奋、紧张和愤世嫉俗的能量。半文盲的女性正在进行一场“大卫对抗歌利亚”的挑战,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从未接触过智能手机。那一刻,有种强烈的声音从我们心底油然而生,我们要和她们一起踏上这段旅程,从内部讲述这个故事。
《以火书写》中的女性在冒险讲述她们的故事,也许你们在制作关于她们的影片时也是如此。那么在制作这部影片时面临的最大风险和挑战是什么?
A:这部影片的故事发生在北方邦,那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地方——种姓歧视、针对女性的暴力和相互渗透,这样的社会环境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最大的挑战是跟踪拍摄故事里的主人公,她们大多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从事新闻报道,比如有权势的经营的非法矿场、几乎不可能允许摄像机存在的局、不情愿接受携带摄像机的女性提问的政客会面现场。她们也聆听悲伤者的故事,比如案的幸存者、谋杀案的受害者和家庭暴力的幸存者。
A:我们知道我们必须保持安静,使用几乎看不见的设备,这样我们就不会打断故事中主人公的工作,尤其是在她们进行采访报道的时候。我们决定把摄制组缩减到三个人,我和苏什米特我们两个人是导演,苏什米特还兼任摄影师,以及我们的第二位摄影师卡伦·塔普利亚。
我们还决定放弃拍摄常用的fs7摄像机,将拍摄工具精简为两台单反数码相机、定焦镜头和一个变焦镜头。录音设备也要越简单越好,因为我们不能使用那种大的录音杆来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现场的所有录音都是我(林图)用无线 Zoom录音机来完成的。
刚开始,感觉这样的工作方式并不理想,但是当我们在北方邦的拍摄中度过了炎热的夏天、雨季还有寒冷的冬天时,当我们在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和拥挤不堪的人力车上争夺空间时,当我们为了到达地图上找不到的村庄而每天在烈日下步行几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充分发挥了这些轻便设备的优势。
在这片混乱又寂静的地区里进行拍摄,我们还发明出了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手语,以便流畅地变换角度、角色和镜头。总之,我们承担了多项任务并有所创新,以创造一个非常非常接近我们一开始所设想那样的影片场景。
A:我们为这部片子拍摄的第一个镜头(现在在影片中)是梅拉向她的团队宣讲《新闻浪潮》要从历时14年的报纸印发走向数字平台。在和她们一起度过的几个小时里,无论有没有举起相机,我们都对谁将是我们故事中的主人公有强烈的感觉:梅拉是一位天生的领导者,她温和而坚定。记者苏尼塔身上有着独特的能量,她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梅拉有着天然的默契。
而新来的记者夏姆卡利则表达了对技术和变革的紧张情绪,但也包含了一些激烈和强烈的东西。我们想花更多的时间与这些女性相处,体验她们的精神,并探索她们作为女性、老板、同事、母亲、姐妹,如何游刃于家庭内外的权力结构之中。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带着耐心和尊重,与她们进行了多次对话,还向她们分享了我们过去的工作经历,以便她们能够接受我们的镜头和拍摄制作风格。
在向她们提问时,我们创造了一个同样公平的空间,她们也可以问我们一些私人问题和专业问题。她们问我“你为什么想拍这部关于我们的影片”。大众对达利特妇女的普遍印象就是,总把她们描绘成压迫的受害者。但我们觉得梅拉和她的同事们是自信的女性,对探索她们的个性、个人历史和梦想很感兴趣,希望她们成为能让人产生共鸣和鼓舞人心的角色。
这些平凡女性身上的非凡精神正是我们一开始就渴望探索和表达的,这让我们所有人都能进行坦诚的对话。
我们制作过程的指导原则是专注力。当她们步行、乘坐公共汽车和汽车时,我们的相机始终跟随靠近她们,通过她们的眼睛体验她们的世界。但在观察她们处理复杂的个人事物时又要保持适当距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慢慢建立起信任,然后变成友谊,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接触到了她们的私人生活。这种接触带来了巨大的责任,而温柔和尊重引领着我们前进。我们相信信任的培养受许多因素影响,但建立信任是第一步,在故事拍摄的这四年时间里,我们从未忽视这一点。
A:有天晚上在苏尼塔家中,她正和父亲友好地开玩笑,这是我们很喜欢的一场。可惜由于时间的限制,这一段在影片中不得不被缩短,但那一刻对我们来说很特别:我们发现了苏尼塔与父母,尤其是和她父亲之间的美好关系。
她的父亲是一个真正的女权主义者,为了让苏尼塔成长为一个能够独立思考、表达自我感受、追求自我信念的坚强自主的年轻女性,他牺牲了一切,使她成为一个非凡的人,这是我们能在影片中看到的一个亮点。
A:有一个你真正相信的故事真的很重要。制作和导演一部纪录片会面临一系列挑战,有时候可能需要很多年,涉及到许多合作伙伴。所以讲述你想要的故事的信心来自于你对它的信念,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的故事,那么你的作品将缺乏中心,最终由他人任意定义,这是我们要避免的问题。找到一个你热爱的故事,其他一切都会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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